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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8年我認識了一位參議員Tick Segerblom,當時我被美國參眾兩院選上最佳青年獎,內華達州長頒獎給我,因此在頒獎典禮上我們結下一面之緣。

參議員Tick Segerblom知道我當時得到的是「最佳青年獎」,在當時的美國主流社會是不會輕易相信華人牙醫師,尤其參議員更是主流的社會,他們都有自己的白人牙醫師,for generations,華人牙醫師是很難打進這主流社會的市場。


五年後(2003年)參議員Tick Segerblom帶著他的太太來我診所。他太太是Las Vegas市長的特助。也因為這事件以後,市長和市政府的同仁都成為我的病人了。


參議員太太三年前在自己的牙醫師處做了一顆假牙,每週請假每週治療,但是治療過後牙齒還是痛的;後來牙醫師告訴他說:因為牙齒不行了要抽神經;抽完神經後牙齒繼續痛,且嘴巴開始有了異味;這治療情形持續一年,每週還是去自己的牙醫師報到。


之後牙醫生沒辦法,只好建議她轉診到根管專科去治療。重新處理牙齒的根管,但是牙痛及嘴巴異味並沒有改善。參議員太太還是每週請假去看根管專科,這根管治療又搞了一年多。


主流社會對白人牙醫師信任度高,病人不會質疑。 接著根管治療的醫生跟她說,有一個牙根需要有顯微鏡裝備的根管專科處理,這顯微鏡裝備治療,再搞了一年。


這顆牙齒在市長室是非常有名的,市議會的同仁都知道,參議員太太為了這顆牙齒每週都要請假治療,且這治療時間長達三年之久。


參議員想起五年前遇見我的事。有一天在我下班前,突然帶著他太太來診所,詢問我對這顆牙齒,是否有其他的治療方案?且把太太治療過程的經過從頭到尾說給我聽。


我說:「這顆牙早就裂了,拔掉再植牙就好了」。


參議員全程在我身旁了解太太拔牙的過程,手術的狀況;因為牙根破碎情形嚴重,導致牙槽骨發炎,嚴重到骨頭都腐臭了,參議員自己也都聞到這樣的異味。


參議員很生氣的跟我說:「這些牙醫師一直拖一直拖,就這樣拖了三年,難道是為了賺錢嗎?這次是我為這顆牙齒付第四次治療費了」


參議員太太想不透,為什麼三年前醫生沒有給他植牙的選擇?


而這段治療期間,她還不斷的詢問過每位醫生,植牙方案的可行性?


但每位醫生都告訴她:植牙的過程非常漫長,還不一定會成功!


她問:「植牙有三年這麼漫長嗎?」


我說:「不是! 但是課堂書本是這麼教導的 — 牙齒要救到不能救才能拔掉。」


他問:「When is enough?」(救到什麼時間點才算是不能救)


參議員很想去提告那三位牙醫生,但我只跟他說,你可能告不贏,因為法官會依據學校教材來審判。


「課本和醫生都不知道病人的感覺,你知道我太太為了這顆牙花了多少時間、請了多少假! 我知道這原本是好意,但你們不知道病人的痛苦。 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痛苦就只為了一顆牙, 值得嗎? 讓病人為了一顆牙奔波多年,這難道是學校所教的醫德嗎?」


後來參議員說他要去立法,要給病人兩種治療方案選擇,不是一直救一直救救不完。有些病人或許會選擇不想救牙,選擇直接植牙,還是牙醫師堅持「課本」教的才算!


參議員生氣直呼著:「They are not doctors, they are dental technician. 他們不是牙醫師,他們是牙匠。」


這件事情讓我更確定當初的想法,學校是奠定我專業知識的基調,而一件一件的病歷,不再只是書上的符號,是讓我成長重新詮釋的親身經驗。我自問,我將來是要成為一位牙醫師?還是牙匠?


唯有仔細聆聽病人的需求,幫病人考慮周全,完整的分析我的判斷給病人聽,至少給病人三個可以選擇的治療方案,才是最好的醫療服務。

 美國參議員Tick Segerblom.jpg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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